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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1/13 3:07:19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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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关于我自己总结的碎碎念...

跨年烟火

借我瞻前与顾后,借我执拗如少年。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纠结的人,尽管父母一直和我说我在做重大决定时从来不和他们商量。晚饭吃什么有时候都要更改好几次,遑论做重大决定前的天人交战。

今年二月份时候,悉尼疫情也还未严重,在家写着做research的论文,突然就失去了幸福感与方向感。做研究似乎从来都不曾出现在我的人生规划里,曾经想要读博的大半原因也是为着和男朋友同步成长,而“博士毕业去高校工作”听起来是一份对女孩子妥帖合适的工作。于是我尝试,付出时间,精力,情绪,然后我发觉自己不快乐。

这份不快乐中包含着诸多因素:找不到意义(经常处理数据花费几十上百个小时,然后发现数据并不合理,我既不享受这一过程也不喜欢这一结果,而且经常为了开题而选题,不认可自己正在做的研究的社会价值);为了成果强行输出(我自己都明知数据不足之处和研究的局限性,还要为了发文章而发文章,感觉自己变成了垃圾制造者);非自己的热情和天赋所在;还包含着一定的年龄焦虑(因为这边小孩基本17岁开始读本科,不读honour的话,三年本科毕业就开始工作了,我很难接受自己博士毕业快三十岁才开始第一份人生工作,到时候同龄人已经快比我多了十年经验,三十岁入职被当作新人很容易心态失衡)以及经济独立需求。

于是决定放弃,通知了导师,处理完后续,等我找到了喜欢的工作,签完合同才告知家里自己的决定。因为作为传统的中国家长,我知道在木已成舟前告诉他们后会得到的对话大概是:“坚持就是成功”和“忍一忍”,以及谈崩了之后的“你的打算是什么”,还有随之而来的每隔几天检查一下我的进展。而处于转型期的我,面临未知时,最不需要的就是对过去的可能性的懊悔和对于不确定而产生的焦虑。

于是有了自己关于选择的感受:

有时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当我们专注地迎合别人时,我们正一步步杀死自己,而当我们最后因为失去自我而沦陷困境时,我们又会把这种不幸,归因于身边人。所以重大选择只有自己做才不会说后悔

纠结晚饭吃什么时候,是因为没有听到最想吃的东西,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后就不会纠结

入职第一天,我震惊地发现来带我的同事不是我日后的leader,而是来和我交接的。我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毕业生小白,要承担起四个项目的所有工作。

那段时间真的心力交瘁,一边努力catchup,一边察觉到“这个本可以做的很好,但我什么都不会”,每天加班到九十点,一边焦虑,一边自责。现在回想起来,公司当时其实对用来在过渡期简单负责业务的校招生也没有什么太高的期望,但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是不断地把所有压力放在自己身上,一边确实迅速成长,一边每天也都感觉很绝望。也许是每个初入职场的人都会经历的吧,刚开始工作的不适应加上工作内容本身的压力,让人陷入自我怀疑和内疚焦虑沮丧。很感谢我的神仙同事和manager们,经常来找我聊天,吃饭,喝酒,让我变得放松和自信。

今年开始,“打工人”这个词越来越火,虽然这个主要以戏谑的形式出现的词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劳资对立议题的严肃性,在被大规模地娱乐化使用之后,起到了与“原来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惨,我们应该联合起来”相反的——“原来这么多人和我一样惨,那我们就认命吧”的作用,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很大程度上也唤醒了很多人的“我是打工人”的意识。而我觉得,只有经历过“打工人意识觉醒”时刻之后,才能真正理智地考量自己的处境,处理好工作和生活的关系。

拿当时刚工作的我来说,我几乎从来没有想到过,每天努力工作除了为了我自己学到更多的东西、见到更大的世界之外,也是在给老板创造价值——这一方面是企业文化不断洗脑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的追求和企业当时对我的期望是一致的,履行公司赋予我的义务与实现我自己的价值之间没有冲突。最近看到一段话:“当你是刚开始工作的小朋友的时候,企业的目标和你的目标是一致,当你是公司的CEO的时候,企业的目标和你的目标也是一致的,但当你处在两者之间的时候,会越来越多地感受到拉扯。”

除此之外,我当时的焦虑压抑其实很直接地反映出刚工作不久的职场新人会有的一个问题,就是:“心里没数”。具体地说就是:因为没有经验,所以不知道工作做成什么样算是好的,缺乏衡量工作完成度的标准。在快节奏氛围和缺乏新人培训体系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迷失,要么工作抓不住重点、进展过缓,要么给自己压力太大、急于求成。而这些大概就需要在时间的推移中交该交的学费,一点点成长。

我的四分之一人生危机是略有些绵延的一场,好像年的时候就开始念叨这个词,到了今年终于是25岁了,危机依然还在。如果我的人生短一些,也许它会直接和中年危机连到一起,我会因此被在墓志铭上写上“一个危机意识很强的人”。

我从前不明白四分之一人生危机来自何处。同辈压力还是家庭问题?我那时候20岁,以为长大是一切问题的答案,兀自假设许多东西从无到有的过程中间相差的都不过是时间的流淌而已。后来我领悟到,它其实就来自,20岁的时候你以为25岁的你会拥有你梦寐以求的一切,到了25岁,你发现自己依然一无所有。原来年龄的增长并不能帮助解决问题,时间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是本世纪互联网流行语句史里天大的一个笑话。

那我刚进入20岁的时候究竟想要什么呢?是“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其实也不是,远没有那样浪漫,也远没有那么简单。我20岁将要到21岁的瞬间,我对王小波的所谓奢望不屑一顾。我拥有爱,我每天都吃,只要我愿意,我就能够在下午三点去图书馆五楼靠窗的旧沙发上看一本外国小说,那些描写英法乡村和男女关系的未褪翻译腔的冗长句子会轻易带来漂浮感,夕阳要落下的时候,我就是天上那片半明半暗的云。何谈奢望呢?

后来发现过来人诚不我欺,我近来发现这些确实都是奢望,而我曾经想要的那些东西,几乎都不是奢望,而是妄念了。

我那时候想要的工作,是和国家命运相关的工作,和人类福祉相关的工作,是个人价值和集体利益高度融合的工作。我那时候以为大学毕业了就能拥有一个叫做家那样的东西,它稳定而安全,隔绝世界的嘈杂而为你独立。那里面会总是存在另外一个个体,和你分享一块夏天的西瓜,一杯喝不掉的长岛,书里的一则莫名其妙但又隐喻无尽的句子,分享一种无法抗拒的命运。有一天早上我拉开窗帘的时候,我曾经幻想过的生活的图景突然被黑进我眼前的显示屏,我旁观了一下那个片段,突然感觉到那种虚假完美带来的毛骨悚然。

其实可能也没有那么糟吧,可能是我所想要的,本来就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为什么离奇地把物质欲望和精神需求纯粹地割裂了呢?我也许是超额完成了25岁目标的,实现经济独立,有能力让自己过得舒服些,可是我时常无病呻吟式地觉得我并不能获得快乐。

坦白说假如把我当成一个金融产品,计算我爸妈投资回报率的话,我目前还是个回报率负数零收益的产品,只不过在一堆负收益的里面看起来能强那么一点而已。就这样,我还是会偶尔平白生出五十步笑百步的傲慢来。但实则,我却实在是个不良资产,因为我只是阴差阳错地把投资回报率从横轴下拉了上来,这却并不是我的主观动机。如果可以选择,我可能会不管不顾去学个艺术史或者博物馆策展之类的专业,偶尔享受整日头发散乱背着帆布包在塞纳河边晒太阳的闲散时光,我何其自私,甚至自私地觉得不能实现这种生活的自己十分不幸。

更多的那种茫然,也许是来自世界观和价值观上的茫然。我从前一直避免形成世界观,打四年辩论给我带来的更多是一种自我意识间的攻防,我会不断试图从逻辑上攻击自己的观点,拆解立场再进行新的融合,以至于我至今都是个非常厌恶输出价值观的人。我甚至不能完全赞同我自己,何谈分享观点给别人呢?

而我因为近来泪点奇低,在看严肃分析国家在高端科技领域突破技术封锁的进步之路的时候鼻头一酸时,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别人口中所言的被洗脑的分子。可说实在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思考这些宏大议题,为什么会在我本就不十分突出的脑容量里容纳在修昔底德陷阱情况下为实现国家发展和保证国家安全无差别地牺牲部分不危害生命的个人利益存在合理性的观点。虽然我可能会随时推翻我的上一个观点,但我又自满于我的每个观点都是限定条件描述全面的,尽力剥离了一部分主观情绪的观点,四分之一人生危机大概是永远的自我矛盾。

我好像早就有了那种时代的洪流下,个人也许就是会被更大的力量裹挟而承担必不可免的失去的心理准备。这和意识形态无关,在历史的一个个前线,个人命运会无可避免地屈从集体意志,谁也无从选择。于是又来了,四分之一人生危机的另一个表现,那种对国家命运与政策关切又其实无能为力的危机感和又自以为自己在非理性群体里稍微不那么非理性的自负带来的茫然。

听起来这仿佛和托尔斯泰为时代变革给人带来的迷茫提出的解决方法是宗教的救赎一样,分明好像是带着逃避意味的荒谬。可是如果也能够逃避这个自我观点左右手互搏带来的危机,那也会快乐很多吧?

我无数次为了拥有健全人格而教育自己,不能在生活里寻找优越感,最终结果是领悟到我无法拥有健全人格。我确实是个可恶而刻薄的需要优越感来平衡自卑的人。我开始在25岁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人格不健全的心理变态?

我这几年唯一的进步,就是学着不要太judgmental。我从前在朋友圈看很久之前的同学,大学毕业结婚,选择再回到家乡小城去,生孩子,过生活,为了老公的红包和婆婆煮的一碗面而连发两条朋友圈,两年前我可能会嗤笑,觉得这是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可是我突然开始羡慕起别人能从如此的简单里获得幸福的能力来。我知道我永远没可能拥有这种能力,我要惺惺作态地去假装了解文学爱好艺术,故作高深地谈论政治哲学和法律哲学,实则是现实的应该与人类接触和交互的生活空洞到茫然的人。可你问我要不要跟人家换,我又怎么也不会换的。或许下一次,抛弃没意义的外壳性的精神需求,就能够换取拥有小确幸的能力吧。下一次人生要多久,我一点都不清楚。说起下一次,我想起娄烨的推拿,想起盲人按摩店的老板机械重复地背诵“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

其实,活着是一件需要很多勇气的事。悲观主义者无法安慰自己明天会更好,永远警惕着前路上随时可能出现的艰险。我们一路都在做交换,都是或深刻或浅薄的浮士德,以为自己得到了更好的更宝贵的东西,实则是在一路失去而已。失去童年,失去活力,失去激情,失去简单,失去亲人,失去爱人,失去高歌猛进的热望,失去矢志不渝的执念,换来一些花钱的自由,一幢自己的房子,一些不知道哪来的思想,一种被迫获取的独立意识。“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大概也就是因为这生活已经需要很多力量了,所以偶尔也需要吃顿好的,买两件贵得要死的衣服,去看两个和自己生活的凡俗世界不一样的地方,再回到永无新事也没法逃离的生活里去,丧也假装充满希望地活着。

永远快乐太难了,我祝你绝处逢生。

小时候读三毛写《万水千山走遍》,说她心心念念去找秘鲁高原上的一汪湖,地图上没有标注,当地也鲜有人知,可最终是找到了的,但其实她从来没去过秘鲁,就是执着地记着自己的前世而已。

我读那本书时,年龄很小,就算最近一次重温,也大约是高中二年级了。可是记忆执拗地帮我留存着许多段落,久而久之就像是我也在中南美洲生活过一样。而印象最深的段落,是作者在秘鲁遇见一个高原反应的女孩,于是拥有一段旅行途中的短暂情谊,谈起天涯海角的各处旅行和日后会安定的地方,三毛说自己一向不喜欢美国,如果定居也只可能在一个州。女孩问:“是缅因州么?”作者愕然,女孩说“那里偏僻荒凉,当是你我居处”。我其实是在许多不同形态的生活下,走过一遭的人。很想将来退休后去行经的城市里都住上一段,看康河落日,也看公路尽头散不开的浓雾。而最近大抵还是爱着悉尼的,每个傍晚都有粉红色的落日。可以随便登上电车,随便去个地方,随便吃些东西,在四下无人的马路上,恐吓慢悠悠晃的鸽子。佛言“爱欲于人,犹如执炬,若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不知道我是怎么能对所有途经的城市怀有爱欲的人,明知道好时光只可珍爱不可留住,可却一向是知不可为也要试一遭。近来有刚结识的老朋友提到无脚鸟,说我大概就是那只无脚鸟吧。你看,小心翼翼隐藏的让人不安的本质,最终还是会被亲近的人发现的,我不是个群居动物。早上读到谁的书里的句子,‘两个人相处的最高义务,就是保全彼此的孤独’。但很难得偿所愿,这世界太多人走近是怀着拯救或者改变的目的,出于爱或自证的原因,试图消弭你的孤独感。可一定程度上,孤独感就是一些人的组成部分。疏离其实应该是共情能力极强的人必备的特质,因为对世界伸出太多触角,太容易沉沦,所以总要片刻疏离,来克制自己保持清醒,所以在所历经的许多时刻里,把自己当作旁观者,尽量不去对别人的故事共情,也不对我不能弄懂事情加诸分析的技巧,反正世间存在即合理,不如就随它去吧。我其实是清楚的,许多东西是遭逢生活多少次磋磨也没法改掉的习性,哲学观念,思辨精神,不出声的质疑,对新世界的欲望,以及,恒常的孤独感。可是接受就必然要付出代价,付出离群索居,与世隔绝,孑然一身然后寂然老去的代价,接受在这个发声的频率阈值内,永远没有生物会响应,那些欲说还休的情绪飘散出去,再被时间卷走。想加缪和他的孤独。原来人是永远永远都会有乡愁的,除非一生从未有过迁徙。即便最后在故乡小城落脚,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会在某天傍晚华灯初上的时候,想起你去过的另一个城市的灯光,灯光下的尘埃,空气,空气里的味道。假如不再拥有的,便可以被视为“故”,那我也就获得了太多故乡,太多牵系和执念,太多素材可以拿来在酒后温存。原以为自己是始终活在异乡的,有天顿悟自己浅薄,这宇宙偏僻荒凉,就应当是你我居处。与许多人分隔两地,于我终究已是近年常态。有时候我也想,我可能是需要这种分隔吧,需要给漫长岁月填别离的注脚,需要宿命般的悲剧意味,是在冥府道路尽头一定会克制不住回头一望的俄尔甫斯。我不敢给自己的人生下大词汇式的定义,生怕命途多舛一语成谶,但“知交半零落”终于也是常态了。读书时候坐在座位后面的人,学生公寓里住在隔壁的人,办公桌格子间伸头就能望到的人,最后是总会散去天涯的。然后三五年约一场酒,一遍遍推杯换盏讲旧故事。波拉尼奥说“你无法用诗歌留住一个女人,即便是一场诗歌运动也未必可以。”所以有情人此去要珍重谨记路遥阔心与共待来日你我再会时灯映出半面红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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